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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03-11

短视频对青少年的利弊影响及治理

  由于短视频的碎片化、互动性、丰富性、嵌入性等特征很好地迎合了青少年受众的网络社交需要,短视频逐渐成为青少年的“新宠”,但由于青少年涉世未深,世界观和人生观尚未定型,极易受到网络内容的影响。14岁女孩哲哲模仿短视频博主“办公室小野”的自制爆米花视频,结果发生爆炸不幸去世。在舆论压力下,“办公室小野”停更,但短视频与青少年的关系也成为引人注目的话题。

  近年来,刷网络短视频已经成了大家茶余饭后常做的事,而短视频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很多未成年人也迫不及待地跟风学习。2019年8月22日,山东枣庄14岁女孩哲哲与邻居家13岁女孩小雨模仿易拉罐做爆米花的视频,结果使用的高浓度酒精在操作过程中发生爆燃,导致两人被烧伤,其中哲哲因伤情过重身亡。这件事随后引爆网络,很多人把矛头指向了视频博主“办公室小野”和视频平台。据《成都商报》报道,“办公室小野”是中国最火的美食视频博主之一。在舆论压力下,“办公室小野”虽然删除了这条发布于2017年的视频,但短视频对青少年的负面影响也为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短视频就是短片视频,有15秒、1分钟、3分到5分钟的视频。短视频是主要依托于移动智能终端实现快速拍摄与美化编辑,可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实时分享和无缝对接的一种新型视频形式。它融合了文字、语音和视频,可以更加直观、立体地满足用户的表达、沟通需求,满足人们展示与分享的诉求。

  《2019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12月,中国短视频用户规模达6.48亿,用户使用率为78.2%。[1]由于短视频的碎片化、互动性、丰富性、嵌入性等特征很好地迎合了青少年受众的网络社交需要,短视频逐渐成为青少年的“新宠”。依据短视频的相关用户画像来看,目前短视频用户主要是青年人群,根据CNNIC发布的《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19年6月,青少年作为我国网民占比最高的群体,占据了总量的26%,其中20%的青少年表示“几乎总是”在看短视频,“每天看几次”的比例也接近10%。[2]短视频在给青少年提供多样化信息的同时,由于青少年涉世未深,世界观、价值观尚未定型,也极易受到网络内容的影响,其往往对网络内容“单向化”吸收,加之有些平台本身缺乏监管,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对青少年的负面影响。本文将从短视频对青少年的利弊影响、治理及引导方面展开论述。

  Web2.0时代革新了媒体形态,短视频在短短几年势如破竹,凭借平民化、社交性等特点收割了大批用户,尤其是短视频内容丰富多彩,满足了青少年的好奇心。同样是学习知识、了解文化、增长见识、培养技能,创新的表达形式、叙述方式,不但对青少年群体更有吸引力,而且也会大大提高青少年在学习体验过程中的效率。所以说,短视频平台这些优质内容,能够成为很多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学校和家庭教育的一种重要补充。

  同时,短视频还提供了一种为欠发达地区弥补教育短板的机会,青少年可以通过短视频了解在欠发达地区难以接触到的信息、知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和填补知识鸿沟,降低知识获取成本。比如,中国科学院的新媒体团队“中科院之声”在抖音上开设账号,发布来自科研一线的生动有趣的知识短视频,取得了不错的大众传播效果,也吸引了很多青少年粉丝。

  (二)低门槛短视频平台赋予青少年群体更多表达权,满足青少年旺盛的创作与社交需求

  互联网的草根化与无界性,在短视频上也得到体现,短视频以UGC(用户生成内容)为主要内容供应手段,使得越来越多的青少年群体也成为短视频的生产者。青少年用户群体也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短视频的创作者、分享者;另外一种则是短视频的用户,或者说是消费者。前者并非是以营利为目的创作短视频,而是为了分享自己的生活状态,传授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和技能,以此来享受分享的乐趣,同时扩大自己的社交范围。

  青少年短视频创作者所创作的短视频内容,也更加符合青少年用户的心理特点,贴近他们的情感需求,能够充分释放青少年旺盛的表达欲和表现欲,也更加能够满足他们在网络虚拟和现实世界的双重需求,以及他们的创作与社交需求。青少年也在短视频的分享互动中不断积累社会资本,展示自身个性,建立一种虚拟社交关系,获得社交的满足感。可以说,短视频给予了青少年更多的自我表达机会与空间。

  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塔尔德认为“模仿是最基本的社会现象”,模仿在人格形成和人的社会化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3]而青少年正处于人格形成和社会化过程阶段,极易受到外界影响。短视频由于传播和制作门槛低、成本低,低俗化、庸俗化内容层出不穷,容易误导青少年,甚至一些视频涉及高危动作、猎奇表达,造成青少年风险性模仿,严重危害其身心健康。

  媒介依存症是指过度沉迷于媒介接触而不能自拔的一种社会病理现象。[4]短视频具有海量性和多媒体的特点,音视频的表现形式具有极高的感染力和轻松愉快的视觉刺激。青少年由于心理发展不成熟,抵制诱惑能力有限,不能进行有效的自制而沉迷碎片化的娱乐之中,把本应是消闲娱乐之地看成逃避现实的庇护所,沉溺于短视频所带来的“准社会互动”的满足感,回避现实的社会互动,长此以往就养成孤独自闭的社会性格,习惯性地从媒介中寻求价值和行为认同,从而产生媒介依存症。

  短视频虽然信息量庞大,却由于草根化特点使得其内容良莠不齐,大多靠猎奇、刺激、低俗、娱乐等内容来抓住受众的注意力,而青少年的心理认知发育不完善,对内容的优劣难以辨别,无法做出正确价值判断。

  从抖音平台的内容生产流程来看,短视频大多是依靠引发UGC模仿传播的效果,来评价其火爆的程度,但盲目的模仿会造成青少年的心理或身体的直接伤害。一是在网络集群的引导和暗示下,青少年为了获得归属感和团结感,会与多数人保持一致而盲目跟风,尤其是作为粉丝群体进行的非理智群体行为,造成行为失范;二是青少年在缺乏辨别能力与好奇心强的心理驱动下,会对一些危险的专业动作或正确或错误的模仿,容易造成对身体的直接伤害。

  短视频作为信息产业中的一种商业形式,充斥着大量的消费信息,弥漫着物质至上的氛围。在这样的环境中,青少年参与其中会过早被商业化、消费化价值观所引导,成为一种被消费的商品,被贩卖注意力而接受广告。同时,又接受视频里的消费主义价值观,将物质作为人生奋斗的目标,形成畸形价值观,从而成为资本的奴役。

  美国学者桑斯坦在《信息乌托邦》中指出,受众只注意自己选择的东西和使自己愉悦的领域,久而久之会将自身桎梏于像蚕茧一般的“茧房”中。目前,短视频平台大多是顺应用户个性化需求,通过算法推介来推送信息,在一定程度上也加剧了信息茧房的形成。对青少年而言,信息茧房不仅会限制其自身的知识广度和视野,更会影响其心理和价值观健康。陷入信息茧房,排斥自身不感兴趣的内容,会使青少年淡漠公众议题,回避对公众议题的关心和讨论,削弱其对社会主流价值观的认同和社会责任感。长期处于信息茧房中,还会使错误心理、错误思想、错误的价值观被进一步强化,容易视野狭窄、偏执自负、盲信盲从,滋生青少年社会问题,严重妨碍个人正常的社会化过程。

  目前,短视频作为盛极一时的传播媒介仍然存在多种弊端,而用户的年轻化也使得这些弊端的负面影响进一步扩大,“办公室小野”的停更并不是问题解决的办法,针对短视频乱象的根源采取有效措施才是关键。从2018年开始,国家加大了对短视频的治理,相关的短视频平台也出台了多种整治措施。随着5G技术的发展,短视频必将迎来新一波发展高潮,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护网络用户主体之一的青少年的发展,主流媒体、平台、行业、个体应该合力规范短视频市场。

  新媒体时代,传统的主流媒体仍在形成共识、维护社会和谐稳定上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主流媒体应主动借力短视频传播方式,与短视频平台开展合作,借助本身在传播内容质量和深度上的优势,以改变传播语态、丰富传播内容与增强贴近性等来获得短视频用户的关注,使得优质内容与思想内核凭借“国民流量”来广泛传播,增强在行业中的舆论导向作用,树立内容创新的行业标杆。如《人民日报》新媒体频道设立短视频平台,定期更新“祖国70周年”活动动态,传递核心价值观。《新闻联播》也进驻抖音、快手短视频平台,一方面发挥主流媒体的公共服务作用,另一方面也为短视频行业带来了汋汋清流,优化了内容市场,避免了“泛娱乐化”趋势。

  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执行院长喻国明教授认为,主流媒体应主动搭建起普通表达者与精英表达者之间的沟通平台,形成良好的媒介生态[5],以“泛众化”的传播框架,引导社会内容生产转向良性、积极、正面的表达互动,在保证短视频满足普通表达者情感表达、参与协作和增加社会资本的同时,也要对其进行质量上的引导,号召全民范围内对短视频平台进行监督。

  由于短视频行业恶性事件频发,短视频内容的规范也成为短视频行业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南京大学杜骏飞教授认为,针对短视频对青少年的影响,短视频平台的发展理念应是人本主义,而非资本主义。短视频本身也是大众媒介的一部分,需要认识到自身对青少年可能产生的影响和社会职责。

  根据美国学者格伯纳的涵化理论,大众媒介对人们认识和理解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是长期的、潜移默化的。短视频对于正处于人格形成和社会化过程的青少年来说具有极大的影响,短视频内容也会长期地影响青少年对现实世界的认知。因此,严格规制短视频中有可能危害青少年的内容,出台保护青少年使用短视频的措施,是短视频行业的当务之急。目前,YouTube实行13岁以下青少年保护措施,抖音上线的“风险提示系统”和“时间管理系统”,快手上线的“家长控制模式”和未成年人过滤内容池等,都迈出了保护青少年的第一步。

  2019年年初,中国网络视听节目服务协会发布《网络短视频平台管理规范》和《网络短视频内容审核标准细则》,进一步明确了短视频的内容传播要求。

  随着短视频成为大众主流娱乐方式和网络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短视频平台方应意识到,短视频也是大众媒介的一部分,它一方面是经济实体,另一方面也是反映意识形态的精神产品的生产者,因此,平台方不能只以经济效益为目的,还应发挥短视频作为大众媒介本身的社会环境监测、协调社会关系和传承文化遗产等功能,处理好社会利益与商业利益的关系。整治短视频乱象不是要将其扼杀,而是要合理利用短视频传播正面向上的内容,教育大众,正确引导舆论。

  平台作为短视频的直接管理方,还应加强行业自律,制定更为严格的内容管理规则,可利用编辑加人工智能技术进行短视频内容的把关和审核,监测涉及特定敏感画面或者语音的短视频内容,提高把关和审核效率,优化短视频内容,降低低俗内容的流出量,并且可以通过建立用户投诉举报制度来增加约束力,发挥平台自身的自我净化功能。目前短视频平台已趋于饱和,只有优质内容才能增强平台的竞争力,因此,平台方应通过好的用户奖励机制引导用户生产优质内容,冷落不良内容。

  所谓媒介素养,就是公众利用媒介资源动机、使用媒介资源的方式方法与态度、利用媒介资源的有效程度以及对传媒的批判能力等。提高青少年的媒介素养是整治短视频乱象的关键,而整治短视频乱象的当务之急是提高青少年认知、参与、适应媒介的能力。目前,不少青少年的媒介素养与之运用媒介的能力仍不匹配。一方面,学校应开展媒介素养相关课程,引导青少年形成正确的审美取向;另一方面,家长在教育过程中,也应注重对青少年媒介素养的培养,提高其辨别是非的能力,同时,给予孩子适当的关怀,而不是让其从网络中寻找心理归属。

  总之,从社会大环境到政策法规再到平台自身,探索短视频行业规范化的脚步从未停下。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未来短视频行业必然会越来越规范。短视频作为新媒体时代应运而生的一种媒介形式,我们应该保持辩证的眼光去看待,将其存在的问题解决,让短视频的快速发展为青少年的茁壮成长助力。

  [1]2018年中国网络视频用户规模数据分析:短视频用户规模达6.48亿[EB/OL].http://

  [3]杜瑾.从传播学看当今青少年礼仪文化教育的缺失[J].新闻爱好者,2014(1):20-22.

  [5]喻国明:5G时代视频将大行其道[N].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19-05-15.

  “2018新闻传播学院院长论坛”11月10日在厦门大学举行。人民日报社副总编辑卢新宁,福建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秘书长梁建勇,厦门大学党委书记张彦,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长吴岩等与会并致辞。

  由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和浙江省人民政府共同主办的第五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于11月7日至9日在乌镇召开。本届大会以“创造互信共治的数字世界——携手共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为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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