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0日,辛巴在抖音直播间中翻出两年前的假燕窝旧账,并发长文向抖音隔空喊话。
归根结底一句话:辛巴对于抖音保护自己的主播极为不满,顺手敲打了一下“不保护”自己的快手。
舆论层面,快手和抖音似乎是旗鼓相当的两大短视频玩家,但在股市里,老二面临的冷酷无情往往是老大的十倍。自快手上市以来,其市值趋势基本就是抖音的反指。
伴随抖音势如破竹,资本市场显然已经不再期待快手能够在核心指标上反超抖音,而是期待它能走一条和抖音不一样的路径。快手也是这么做的。
今年春天,刚坐上快手CFO的金秉就表示称对今年年内实现季度国内业务调整后净利润转正“很有信心”。
而快手提前半年就实现了盈利计划——但盈利并不是赚出来的,而是算出来的。所以,财报发布次日,股价下跌8%,把资本市场的刻薄体现的淋漓尽致。
财报显示,快手2022Q2净亏损31.76亿元,经调整EBITDA为4.07亿元,前后差额高达35.83亿元。而这个差额又主要来自两部分:17.18亿元的股权激励和16.65亿元的使用权资产折旧。
先看股权激励,简单来说,就是快手给员工发的期权没有被算成成本,这个下就少了17.18亿。
再看使用权资产折旧,快手另一重身份则是内容平台,使用权资产折旧这个科目放到爱腾优或者B站喜马拉雅身上,那就是内容版权成本,就爱奇艺来说,内容成本在2021年占营业成本近80%。
从公司经营层面看,这样算出来EBITDA的转正,可以说只具备会计学意义。
另一方面,快手将国内外业务拆分披露,所以国内业务首次实现盈利9362.3万元,但海外业务亏损了16.06亿元,还有15.46亿元未分摊的亏损。
也不知道这些“未分摊”到底该摊在国内还是国外身上。快手难赚钱的事实并没有任何变化。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就好比一家咖啡馆把不赚钱的门店全都剥离出去,然后宣布自己盈利了。
刨去这些会计手法,快手自然也少不了这个半年报季最火的名词“降本增效”。这个块快手做的确实不错,目前营销费用占营收比重已从去年7成下滑至4成,降本的成效显著,难能可贵的是,快手用户规模也并未随着销售费用的减少而下降。
月活MAU维持在5.87亿,日活DAU为3.47亿,虽然失去了增长,但也没有因为营销费用的削减而降低,用户粘性指标 DAU/MAU(日活/月活)提升至59.2%,为历史新高。
但这用户规模可能就是快手目前的天花板了,毕竟2021年我国城镇常住人口9亿,农村人口约5亿。
那么问题就来了:近六亿月活,占领了整个下沉市场的快手,为什么还是如此难变现?
快手的商业化主要有三条路径:合计占比超九成的广告+直播打赏,以及喊的最响,却仍算在“其他业务”中的电商。
一句话总结这三大业务:寒冬利好效果广告、直播打赏不温不火、电商困境依旧。
先说广告:二季度快手广告收入110亿元,同比增长10.5%,环比基本持平,对比互联网广告大盘整体同比下降7.6%的情况来说,依然取得了高速的增长难能可贵。
而快手和抖音广告最大的差异,则是快手以效果广告为主,抖音则是品牌广告。在整体大环境不好的情况下,广告主们自然更愿意选择以数据为导向的广告进行投放,毕竟效果不佳可以立即停止投放以减少损失。
快手主要基于其社区属性的特性,用户对平台的信任度很高,快手的创作者可以根据短视频、直播等和粉丝进行互动,提升广告的转化率,也被人称“老铁经济”,也因此效果广告才是快手的主流。
其次是直播业务:虽同比增长19%,但毕竟快手直播以打赏为主要收入来自,而在秀场直播江河日下,靠着榜一大哥撑场面的今天,快手直播收入也主要以“营销性质”为主。
因此这个增长本质上和快手广告业务增长逻辑类似,并没有直播业务层面的变化。
最后也是快手最眼红隔壁的电商业务:财报显示,快手GMV同比增长31.5%至1912亿元,按长桥海豚投研的测算,综合佣金率1.11%,贡献营收约21亿,仅占总营收9.7%。
在广告寒冬、秀场末路的大环境下,直播电商作为硕果仅存的高增长赛道之一,快手作为短视频赛道唯二玩家,却仅为其贡献不到一成的营收。
假如说抖音给出了算法+短视频的商业教科书,那么快手的商业化就一步步走向了知乎+B站的泥潭。前者更像媒体平台,而后者,则要直面内容社区难盈利的困局。
首先是在推荐算法上,快手的算法奉行的是“去中心,去家族化”,而抖音是明显利于头部的推荐算法。快手侧重于给用户提供更有效的内容发现机制,而抖音是强制输出它希望你看见的东西。
快手一直在打造普惠的生态化,注重的是创造者都可以被“看见”,让每个用户都有公平机会获得别人关注点赞后,所以快手的生态内容环境对作者友好,与之对应的是,有超2千万平台创作者在快手上获得收入。
从结果来看,相较于抖音,快手的中腰部创作者会有一个明显更好的生存土壤,无论是从流量还是获利能力来看都是如此。
其次在内容上,就从两家的热榜就可以看出来,抖音热榜一般以资讯、明星网红为主,而快手热榜更多的是大众生活。快手最近一段时间力推的招工、短剧、体育赛事等场景也是同样更贴近生活需要的逻辑。
最后是在用户上,抖音更聚焦一二线城市的用户,而快手更多的是聚焦与三四线、农村等下沉用户,使得两家平台逐渐内容分化。
这样的分化也体现在抖音和快手的数据上。快手用户的交互程度更高,一条点赞为10万的视频,快手的评论数接近1万,而抖音大约为3400条[1]。毕竟更贴近生活的,大家更热衷于交流。
快手社区化利好中腰部,抖音媒体化利好头部,反映到电商上,显然快手会更适合白牌商品,而抖音则可以大打“品牌”。
所谓货币化率,即营业收入/GMV,也就是电商平台有多少收入是通过买卖商品差价之外获得的。货币化率越高,说明电商的盈利能力越强,常见的方法就是广告、推广位、竞价排名等等。
显然,最喜欢投广告的都是大品牌,所以大品牌越多的平台,往往货币化率越高,比如天猫和京东的货币化率就远高于拼多多。相比抖音,快手白牌商品多,在盈利能力上天然的差。
另一方面,就算有大品牌,在快手的中腰部为主的生态之下,由于品牌集中主播分散,那么品牌方就不需要付出天价流量成本购买头部主播坑位,而是只需要“有竞争力的定价”,让一部分利就够了。
在创办公司时,CEO宿华曾为快手定下了几条非常善良的原则,最著名的就是“流量普惠”。
宿华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们希望让流量、注意力作为一种资源、一种能量,像太阳一样洒到更多用户身上,而不希望它像聚光灯一样只聚在少数人身上,这是快手背后的一条简单的思路[5]。”
比较难得的是,即便成为上市公司、面临盈利的困难,快手依然坚持了这些原则,尤其是在他们拥有了辛巴这样的超级大V之后,也没有改变流量普惠的经营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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