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逝去的2019年,抖音的日本产品TikTok已经成为过日本年轻人口中的流行语。
从2017年开始,TikTok在日本开始发力,很快,这款产品的月活就突破了千万,而突破千万的互联网产品在日本屈指可数,且大都有着显赫的名字:Line、Twitter、Facebook、YouTube等。我常想,如果大宅壮一还活着会如何看待抖音在日本的风行。他曾经是一位让人生厌的“公共知识分子”,当上个世纪50年代,电视机开始进入日本百姓之家的时候,大宅壮一成为了最积极的批评者。
他说,“电视是现代文化的最高作品,反而使文化倒退,就是说,依赖感觉,表述直接,使人丧失智识,越来越白痴化。”颇有知识分子意味的作家松本清张也煽风点火:“孩子丢开学习,青年丧失思索,在电视前傻笑。长此以往,一亿日本人很可能尽白痴。”当TikTok走红日本之后,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怀念一下这两位与世俗唱反调的人,他们不希望自己和孩子变成“不思考的猪”。
有很多人分析过为什么抖音能在日本成功,也有不少人分析过为什么百度等其他品牌很早就进入日本却早早的退出。
日本这个国家就像一个忧郁的青年,总是一脸的不高兴,对未来充满了忧患。所以在抖音日本版大火特火的同时,很多人跳出来表示质疑。首先,重视个人隐私的日本人对于TikTok是否过度泄露了私人信息表示质疑。
《读卖新闻》一向保守,他指出,TikTok的用户大都是年轻人,甚至有小学生,记者发现,很多发布了短视频的用户评论区都会有人问:“你多大了?你好可爱”;“你的Line账号能告诉我吗?”文章忧心忡忡的指出,很多陌生人直接在评论区里“开约”这是不是具有难以预测的风险?
文章还建议,开发者应该给TikTok一个使用时间设定,比如一天只能玩俩小时。这是因为TikTok上的短视频有种“魔性”,用户很容易就能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就像上了瘾一样。日本电视媒体更是提醒家长,不要让孩子们泄露个人信息,陌生网友能不见就别见。
从教育这个领域来说,TikTok也隐藏着问题。如果孩子沉迷于粗浅的短视频,过分追求简单粗暴的娱乐体验,那么他们的专注力、学习能力是否会受到影响呢?但反对的声音也有,很多人指出,日本媒体过于悲观,TikTok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可怕,他只是一个娱乐的工具。《The Verge》的作者朱莉娅·亚历山大称TikTok为 “一个罕见的社交应用程序,并没有充斥着仇恨言论。”说到底,TikTok还是给人们带来了快乐。《纽约时报》为TikTok写了一个长篇报道。
文章开头写道:下载 TikTok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经历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是我在互联网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过的感觉——胸口变得舒畅了,头部感觉好像被注射氦气,嘴角不由自主地微笑。
这是种感觉是真正的快乐吗?其实TikTok之所以能让人感觉快乐在于他的“简单 ”。你只要设定好音乐就可以拍摄视频,然后进行分享。而丰富的模板、视觉特效能让你的短视频非常生动。不得不说,TikTok非常了解人性,人性是相同的,中国、日本、美国谁不喜欢简单的东西?
谁不希望在使用互联网产品的时候抛弃广告、恶意植入、粗鄙的算法而只是享受互联网产品本身的趣味呢?况且这种趣味不需要你的思考,不需要你挥汗如雨。“你可以尽情愚蠢在这个平台上,因为的朋友比你还蠢,且我们都乐在其中。”我的一位在日本大企业工作的朋友这么跟我说,他白天是衣冠楚楚的白领,穿行在东京繁华的商区,夜幕降临,他就陪着领导出入各种餐厅、居酒屋。夜色深沉,他回到单身公寓打开TikTok,开始他的表演,他惊诧的发现刚才还在跟他聊预算、公司战略的领导换上了休闲装开始在TikTok上跳舞。
TikTok是不是就像电影《谈谈情、跳跳舞》中的那个舞蹈俱乐部一样,带给那些日常被面具覆盖的脸孔一些真实的生活体验呢?到目前为止,TikTok在日本和其他国家已然发展迅速,用户数量也在不断增长 。他让人愉悦也让人担忧。或许主持人马东说的不无道理:95%的人只是活着,文化是沉淀的结果。可是,《娱乐至死》也写了: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奥威尔式的——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理智的父母应该开导孩子去寻找那条中间道路,前提是,您也先把手机放下,把抖音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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