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清晨,记者的电话突然想起。电话那端传来急切的声音:“这么多天了,老虎挂着套子,行动不便,还受了重伤,老虎一定找不到吃的,咱们几个村民一起凑钱给老虎买了一只羊,准备送到山上给老虎填填肚子。东北虎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如果饿死在咱们这里可是罪过呀!”样尔沟村村民施明武对记者说。
听了村民的想法,记者立刻驱车来到杨木桶子沟,十位村民正牵着活羊在山脚下等着我们。
于是,本报两名记者、一名司机和当地十位村民牵着羊上山寻虎,准备放羊喂虎。这只羊上山时十分不情愿,撑住四条腿就是不动,村民费了半天劲儿才一点点把它拉上山。山越爬越高,雪也越来越深,不长时间雪就没过了脚脖子,棉鞋里灌满了雪,一阵阵寒气从脚底涌上来。
在艰难的前行中,我们每个人的心都是揪着的:这只伤人猛虎到底在哪里,还会不会再次跑出来伤人……这么想着,13个人不由自主地靠得很近,大家还不时地高喊几声,一来给自己壮胆儿,二来吓唬老虎。
刘明东说:“咱们这是上山给老虎送羊吃,要是把自己送到虎口里可就赔大了,大家一定要小心。”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跋涉,我们终于在山冈上的一片雪地上发现了老虎的踪迹。沿着老虎的脚印,记者在一片空地上发现了虎卧的痕迹。地上的虎毛和虎爪的痕迹清晰可见,而且在雪地上还有十厘米见方的已经凝固的一摊虎血。记者用树棍一量,鲜血渗下去的距离足有四厘米深。大家见老虎在此休息过,就一致决定把带来的山羊拴在附近,让老虎充饥。
七手八脚,山羊很快被拴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村民还把背上山的羊饲料倒在树旁。一村民边倒边打趣道:“得给羊留点儿吃的,别等老虎来了羊也饿瘦了,那可不够老虎填牙缝的。”
拴好羊后大家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这只受伤的老虎命运多舛,可能有危险。就这样,经过一番商议,大家决定兵分两路,沿着虎的脚印继续搜寻。两名记者也分开各跟一队在附近的山林中展开搜索。
大家抓着山上的树枝,沿着陡峭的山崖慢慢寻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又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突然,村民施明武在一山崖下发现了老虎的脚印,这里距老虎伤人的地点不到两里地。记者仔细察看,沿着山崖根有一溜儿虎脚印,在岩石上还留有虎毛和虎血。见到这个线索大家又激动又害怕:这证明老虎离此处不远了!
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一位村民还点着了烟,拿出了二踢脚,准备一旦发现老虎就用鞭炮吓跑它保证大家安全。
我们沿着山崖小心翼翼地向前追踪,10米、20米、30米……当我们沿着山崖追出80米的时候,终于在山崖根发现了老虎。定睛细看,老虎已经死了!村民说,根据老虎身上雪的厚度可以判断,这老虎是在两天内死的。
这只斑斓猛虎身长两米左右,尾巴长达一米,100多公斤,侧卧在山崖下。它的前胸全是血,把黄黑相间的虎毛都染成了红色。由于天气寒冷,鲜血已经和虎毛冻在了一起。老虎的身上带着一条钢绳,这就是伤害老虎的套子,钢绳的一部分已经勒进了老虎的身体。老虎趴的岩石后面有两片血迹,这血是从老虎的伤口上流出来的,显然它在死前经过一阵挣扎。
记者蹲下来仔细端详虎头,虎头上落了一层雪,融化的雪水在虎脸上结成了冰,像虎的眼泪。死去的老虎眼睛圆睁,但已经混浊,也许它没有想到兽中之王能有如此悲惨的下场。
村民看到这一情景一起叹气,纷纷说,要是早点儿把这只羊送上山老虎也许就不会死了,要是老虎不受伤也许就不会死了,要是早点儿上山寻虎也许它就不会死了……但太多的假设已经无济于事,虎已经死了。
为了保护老虎尸体的安全,大家留下了两名村民看管死虎,其余人下山将发现死虎的消息通知给当地的县政府。奇怪的是,下山的时候,那只准备用来喂老虎的山羊就不像上山时那么不听话了,而是连蹦带跳地往山下跑,不时还去啃啃树枝,仿佛已经知道自己逃离了厄运。
晚上7点左右,大四平镇政府的有关人员和警方赶到现场,保护和处置山崖上的死虎。不久,山上就聚集了近百名村民,表示想看看老虎啥样,但现场已经被公安人员封锁,无法接近。
一村民说:“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老虎,这回可要开开眼界,但不让接近,看来希望要落空了……这次找到老虎,大家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晚7点40分,一二十名警察和当地村民开始拖虎下山。老虎头朝下,有的人拽虎前腿,有的人拽虎皮,直到晚8点40分,死老虎到达山下。老虎被找到了,它的来历之谜也即将被揭开,本报将对此事继续关注。(记者崔治/自电抚顺 记者梅天磬/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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