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围堵“华为”的烂摊子还未处理,焦头烂额的特朗普政府又调转枪头,对准近年迅速崛起的抖音海外版“TikTok”猛烈开火,扬言要彻底封杀。最新消息是,特朗普已同意宽限45天时间,让微软收购“TikTok”。这样一家短视频平台,为何屡遭美国政府打压?其最终命运又是如何?中国企业的全球化之路,又面临什么风险?
作为迄今为止中国在海外市场最为成功的一款手机APP,TikTok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困境。美方此番对TikTok的打压,虽然其理由仍是老掉牙的“国家安全威胁”,但却是特朗普政府对华遏制的最新升级版,首次将科技战与舆论战结合起来。认为TikTok的崛起是对美国科技硬实力和话语权软实力的双重挑战,暴露出当下的美国在对华问题上已无所不用其极。
除了美国全面打压和遏制中国发展的大背景之外,TikTok在美国遭受不公正待遇的原因,还可以简单地总结为三个现实原因。
今年是美国总统大选之年,目前距离最终投票日期(11月3日)已不足百天。由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不利,目前美国是全球确诊病例数和因感染死亡人数最多的国家,同时美国经济正遭遇二战结束以来最严重的衰退。这些因素使得寻求连任的特朗普总统面临巨大的选举压力。
目前TikTok在美国的月活用户在3,000万左右, 42%的用户年龄在18至24岁之间,27%的用户年龄在13至17岁之间。也就是说,美国“互联网世代”用户,合起来占总用户群接近七成。因此,TikTok使得大量美国年轻人聚集在一起,而他们普遍不喜欢特朗普。
而特朗普对TikTok下手,既有选举考虑,又有夹杂着私人恩怨。今年6月20日,特朗普冒着被病毒感染的风险,在俄克拉何马州举行竞选集会。但可容纳1万9,000人的会场,只有6,000多人出席,场面十分冷清,加上特朗普在集会结束后身心俱疲的照片,当日就在社交网络平台上疯传,令向来自诩被选民热情拥戴的特朗普面目无光。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只有几十个粉丝的TikTok博主故意搞破坏,他事前号召网友疯狂申请入场名额,然后活动当天全体“放飞机”(即爽约)。这条TikTok短视频,点击量达几百万,获得几万网友留言回应。特朗普的竞选集会空空荡荡,未必一定是这条短视频导致的,但TikTok的舆论威力,已引起特朗普的担忧。
互联网与信息技术行业当前正处于突变式的进化期,给新兴力量带来边缘崛起的机遇,这对美国的高科技霸权造成一定冲击。截止今年5月,TikTok的全球下载量已超过20亿次,超越Facebook、WhatsApp、Youtube、Instagram等巨头,位列全球下载量第一名。2019年全球营收1.77亿美元,现阶段估值约500亿美元,但相比TikTok的增长潜力,这无疑是趁火打架。毕竟按照这发展势头,TikTok必定会成为互联网巨头。因此,TikTok被认为挑战了美国的高科技霸权,特别是抢占了美国传统互联网巨头的舆论话语权。
继今年6月遭印度抵制下架后,TikTok现在又面临美国彻底封杀。一个是用户最多的海外市场,一个是收入最多的海外市场,一旦这两个市场对TikTok彻底关上大门,绝境中的TikTok几乎只剩两个选择:要么坐等封杀,要么抛售离场。网络上有部分言论指责母公司“字节跳动”,说如果现在抛售TikTok就是“跪得太快”,不如“站着”和美国“硬刚到底”的华为有骨气,但这种说法不仅罔顾事实,还正中了美国的诡计。
首先,美国政府早在去年12月就以安全问题威胁TikTok,TikTok能拖到今天,逼到特朗普政府以野蛮无理的方式痛下杀手,已经很不容易。其次,字节跳动与华为是不同类型公司,根本不具备可比性。华为作为全球领先的ICT(信息与通信)基础设施和智能终端提供商,是一家典型的高科技制造业企业,而这个行业已高度全球化,具有专业分工细化、产业链稳定的特性,这在某种意义上对华为形成了一种保护。
而TikTok作为一家主要提供娱乐、泛社交和广告服务的互联网行业,产业链条则要短得多,上下游与之密切关联系的利益主体并不多。这就意味着,同样面对特朗普政府的极限施压,TikTok相比华为而言,回旋余地更小,承受能力更弱。
同时,TikTok虽然发展得很快,但是体量和影响力远远达不到华为的高度。而且美国是打压整个华为,华为不得不誓死抵抗;但美国打压TikTok,打压的只是字节跳动一个APP的海外版而已。加上TikTok并非不可替代,就算和美国政府打官司,旷日持久的诉讼也会造成用户大量流失。此外,诉讼还可能牵连到字节跳动的其他业务乃至上市计划。
总之,在国与国的博弈中,不是所有企业都有实力去硬刚到底。而狡猾的美国甚至还乐意看到一些中企“硬刚到底”,毕竟美国政府耗得起,但企业却要承担被慢慢拖垮风险。因此,我们更应谴责美国政府的野蛮打压,而不应对受害企业过分苛责。
有了TikTok的前车之鉴,其他中国企业如何在全球化上放手一搏?无可否认,在中美竞争的大背景之下,中企的全球化之路注定要走向风口浪尖,但也不必畏首畏尾。中企也有自身的优势,例如国内市场的高占有率,让这些企业的规模体量超过了国际同行。现在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更是倒逼企业在技术进步及产品创新上多花工夫,打造难以被替代的核心竞争力,想办法做大做强,争取更多话语权。
而在国际关系影响到企业发展时,我们的祖国也要适时充当企业的后盾。虽然目前中国的整体实力仍不如美国,能够采取的反制裁措施也很有限,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只会一直哑忍。正如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记者会上所言,中国必须坚决对美方的霸凌和不公说“不”,也会坚决采取行动维护自身主权、安全、发展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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